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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棠书屋 > 都市小说 > 凤鸣盛世 > 四章 婚约即成
  龚美回头一看,不是别人,正是沈鸾之母。
  沈母送他走时,他本是松了口气的。但当他正眼一看沈母,便被她身上散发的威气所摄。这不该是一个女人家家有的,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寡妇。龚美再愚笨也能感觉到,她更像是一个习武的人,而且这个女人绝不简单。
  见他有所迟疑,沈母便说:“爷,我今个儿来。是要托你打些东西。”龚美松了口气,因为做银器具是他的职业,也是祖传的手艺,说:“要什么?”,“一个海棠花纹银碗,一个水滴状银坠,一个男子的刀剑纹银镯。碗的底部要有一个鸾字,银坠背部要有一个容字,镯子里圈要有一个如字,你可为我打造?”“这容易,四五日便可做好。我正好要去后头浇筑银模,您可要跟过来看看?”“那正好,我也有事要告知爷。”
  来到后院,龚美边烧热铁水边开了口:“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的?”“我知道我的女儿是你的内人害的晕倒的。”
  她接着说,“爷如今想来是独自一人了?”龚美虽有些吃惊,但也没有多想,因为这件事闹的街坊亲戚都知道了,沈母知道也不足为奇。“是,也许是我不争气,还没等到孩子出世,就伤害了她。”龚美加大了手中劈柴的力度。“那爷可是因为这个?”沈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,打开盒子时,龚美因惊讶将斧下的柴劈飞了出去。那不是别的,却是龚美家传的镯子。他紧张的说:“是你买去了?”沈母笑笑将镯子取出,对着光看,“这镯子做工倒是不错,玉也是块好玉。是因为这个?”龚美不说话,“那看来就是了,我是买了这镯子,但我只有一个。”“您...您能还给我吗。不,不是说要您送给我。”他咬了咬牙,“若是我还不起,那我龚美这条命以后都是您的了!”
  “我可受不起,你也别这么说。我只有一个要求”。龚美脱口而出,“什么要求?”“你得娶我的女儿,沈鸾。”
  龚美回想那个女孩,在村民口中都有“仙女下凡”的美名。将她放到椅子上时,随便一督都能让自己脸红心跳,想不通这沈母怎么就铁了心了,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这个穷银匠。“这沈鸾有病啊?”龚美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。
  霎时间,沈母用手抓住龚美的臂膀,这种握力在不断加强,指甲好像透过布衣扎进了肉里,而且是绝对压倒性的力量。她说话了,“只要你愿意娶她,我可以帮你把另外一只镯子也找回来,不然。别说你的胳膊了,就连你未出世的孩子,我,也能一并解决。”
  沈母瞪圆了眼,笑的把嘴角咧到了耳根一般,双眉挑的老高。好像在她的眼里,龚美就像一个玩物,只要她想,龚美的一切都会消失在这世上。
  龚美的疼痛尖叫,换来只是沈母偏头冷哼的轻蔑。“你是愿意还是?”龚美疯狂地点头,想来再晚一点,龚美也只怕是个废人了。
  沈母松开了手,挑衅的拍了拍龚美的脸“这就对了,过几天我再带沈鸾来,好好准备吧。对了,可别忘了我叫你做的东西。”
  沈母扔给他一瓶麻蕡做的麻醉药,就悠哉悠哉的从后门绕道而回。
  龚美将上衣脱下,露出左臂,只见几个已经发青渗血的指甲印,从药箱里翻找出一个药瓶,混合了麻醉药,涂抹在伤口上。
  三个人逛累了集市,就跑到城外的树林去玩。初春的季节,地上堆满了枯叶,踩上去就会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声音,好听极了。
  “姐姐,姐姐你看啊,那个小松鼠好可爱啊。”也许容水和它有什么缘分,松鼠从树上一跃就落在了容水的头上。容水边笑边想要用手去触摸松鼠,结果这个机灵鬼都躲开了。容水见拿它没办法就干脆不理它,“你要住就住吧!反正水儿不在乎!哼。”容水转着圈圈,想要把松鼠甩下来,可松鼠也不笨,紧紧的用小爪子住容水的一个花苞头上的银链子和些许头发,容水跑得越快,松鼠抓的越紧,容水就越疼,越疼越跑,倒成了一个死循坏。
  白如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,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小把花生,朝容水的方向喊“小家伙,快过来,你要是天天这么折腾她,我可要好好奖励你。倒是报了我的仇,哈哈哈。”松鼠看到花生又听见白容的承诺,立刻蹿下了容水的头。等容水撞到一颗老树上,她的狂奔才停止下来,“哎呦,我的天呐!。”容水抚摸着头上偷偷肿起的大宝,好像要长出一个角来。
  这下将本是担心的沈鸾都笑了,连松鼠都“吱吱”的在笑她,白如更是笑疼了肚子扑倒的地上。长“角”的容水,跑到他们三个面前,一把抓过小松鼠,“我告诉你!你要这样欺负我以后就是我的鼠了!我要叫你臭臭!”说着,容水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,还真把她熏到了。“哇!你是真的臭,走带你回家洗个澡!”松鼠无辜的看着沈鸾,好像在说救救我。
  沈鸾看了也十分心疼,说:“你可别再折腾它了,快放开它,看着都怪疼的。姐姐啊,给你买果仁糖吃。”容水听了这话才放开了松鼠,臭臭倒是摔了个脸着地。它有着粉嘟嘟的小鼻子,毛茸茸的大尾巴,和一条黑色的背线。“这时间也不早了,我们还是快回去吧,小松鼠你要跟着这臭丫头回去吗?”白如看看天色又看看臭臭,臭臭一歪头,就明白了白如的话,便飞快地爬回了容水的头顶。
  “娘娘?娘娘,我回来了。”
  “曲儿回来了啊。快,娘娘给你买了拉着丝的胶牙饧(麦芽糖熬成的半固态,越嚼越甜)。”
  沈鸾听到这就乐开了花,孩子毕竟是孩子,见到这过年才有的吃食,就开心的不得了。糖丝到处都是,就好像一个小面纱,罩住了沈鸾的小脸。
  见沈鸾用舌头舔也舔不干净,沈母就掏出一个白色盘球花的手帕,捧起沈鸾的小脸,十分疼爱的擦着沈鸾的嘴边。
  “曲儿啊,你喜欢跟娘在一起吗。”
  “当然喜欢啊,我就喜欢娘,我还想找到爹,爹一定会买好多胶牙饧跟我一起吃的!还有容水、白如......”
  “曲儿,如果娘娘告诉你,你得离开娘...,嫁人去呢?”
  沈鸾不说话了,沈母也不说话了。娘两明白,谁都舍不得谁。
  娘娘可以为了曲儿的未来,逼自己走上绝路,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,却要承担一切,去保护她。
  我的人生都安排好了,我还有的选吗。
  在薪郎消失时,抱起她给别人卑躬屈膝,闭上双眼为了生计。
  在多少的日里,抚着身上数不清的疤痕。
  在多少的夜里,双手沾满别人的鲜血,从不流下一滴泪。
  现在,她也明白,为了曲儿,她必须离开,她应该躲在角落远远守候。
  当一个母亲推开自己的孩子,我想那是说不出口的,我想那是以血泪洗面也不为过的,是一把利剑剜出了心一样的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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